经过昨天,安子宜对此论调已经彻底麻痹。
她早该麻痹,而不是生出不该有的,关于母亲跟母爱的奢望。
她面无表情,抽走拿在阮艳春手中的大哥大,装进书包。
书包内胆夹层里装着一份沉甸甸的文件,那是《声乐进阶与唱片发行企划书》。
安子宜20年人生中得到最好的东西,是边叙给的。
她胸口荡起一股柔软,走出去,进洗手间对着镜子。
阮艳春毕竟是常年不做工的女人,力气有限,昨天那一巴掌没有留下多少痕迹。
她扯掉睡衣的娃娃领,露出肩膀。
三点钟,是红港阳光最直白热辣的时候。
刺眼光束穿过刺槐层层遮挡,一束一束投进这间马赛克瓷砖扑满的密室。
安子宜看到自己锁骨下,仍有斑驳。
边叙刚刚在电话中讲什么?
他不过是吻一吻……
安子宜咬牙切齿,恨不得现在,立刻用大哥大打爆他的头,问问他是不是要吃人?!
他人去了澳盟,却一刻不停在她脑中出现。
她摇摇头。
告诉自己,只是为了唱片。
出人头地,努力读书,都是为了逃。
只是在离巢之前,仍然想要安顿好阮艳春。
“阿妈。”
她走出去,坐在沙发上,阮艳春身边。
电视中综艺节目聒噪,她母亲乐得当一个被关在别墅中的……不是金丝雀,不是小兔。
总归,她身体力行自认为安邵付出22年青春,肉体松弛衰老,尊严破碎再无缝补可能。
即便蒋申英像一只恶鬼,令她如芒在背。
但这里居然算得上她人生中最好的生活。
不需要一丝不挂,不需要四肢朝天,不需要假意承欢,要吃有吃,要喝有喝。
安子宜觉得无力,觉得心痛。
她拿起遥控器,整间屋一瞬间变得安静。
“干什么,发癫啊你,没看我正……”
“阿妈。”她轻轻地,又叫一声。
杜宾犬就蹲在她脚边,伸着舌头,粗重呼吸,喷着热气。
“蒋申英有没有为难你?”
阮艳春捏起果盘里一块凤梨塞进嘴巴,往后一靠,翻个白眼:“死丫头还晓得关心我,算你有良心……”
“他不过就是过过嘴瘾,又不能真的拿我怎么样。影帝诶,要面子的咯,讲出去他丈母娘是个杀人犯,他脸上有光哦?”
安子宜觉得无力:“阿妈,你不要这样讲自己……”
“我晓得,你现在年轻漂亮,蒋申英啦,边叙啦,一个个都追着你捧着你。但是你还是要听阿妈的话,好好选,不要听他们讲什么情情爱爱,海誓山盟啦。”
“废话一箩筐,又值几个钱?到你饿肚子时,是他讲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换一个菠萝包给你?”
“细细,别犯傻,趁年轻,叫他掏出钱来给你才是真啊。边叙是不是财大气粗?叫他买楼,买珠宝给你咯。”
杜宾换了个姿势趴着,把脑袋伏在安子宜脚上。
她叹气:“阿妈,不靠男人,我也可以养活自己。”
阮艳春咽掉凤梨,坐直身体,恨铁不成钢的瞪住她:“你发花痴啊你,怎样,要学电影里,免费跟他拍拖?还靠你自己,是不是像陈嫂一样去卖云吞面?”
“卖云吞面有什么不好?陈嫂最起码心安理得,干干净净。”
“哦,那你就是嫌我不心安理得,我的钱脏咯?”阮艳春不由分说,又一巴掌打在安子宜头顶。
气势汹汹,泼妇骂街,却不重。
但‘阿sir’立刻警惕站起来,死死盯住阮艳春,短短的叫了一声:“汪!”
“她干干净净又怎样,每天没日没夜,攒下一点点血汗钱,还不是留给她细佬仔出狱挥霍。”
“你以为她个细佬仔出来后会记她的恩?屁啦,最多讲她有眼无珠,把他生到这么穷个家。”
“所以我跟你讲,像我们‘毅昌大厦’的女人,没有高低贵贱,没有是非对错。如果非要讲有错,那就是嫁给了穷光蛋。怪自己眼光不好咯,活该被他们折磨一辈子。”
安子宜摇头:“阿妈,不是这样。总之我会好好念书,有机会的话好好工作,以后……会留一笔养老钱给你,但是你不可以给我阿爸。”
阮艳春更加暴躁:“我不给他,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砍死在外面!没有他哪来的你?安子宜,做人不要那么冷血!”
“我冷血?阿爸赌输的何止是钱?他连你的尊严、你的子宫都押上赌桌了!全世界卖老婆的男人有几个?让自己老婆出去卖的又有几个?!”
阮艳春暴躁站起身,抓起玻璃制果盘就要朝安子宜砸过去。
谁知杜宾反应更快,暴烈的吠起来,仰头一扑,咬住了阮艳春的上衣。
阮艳春狼狈的站在
第72章 做人不要那么冷血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